禅窗内外 ‖ 岩画 · 西夏 · 佛教——行走贺兰山

““11月初，西北已是一片初冬的景象。

武侠小说作家金庸驾鹤作别红尘之时，笔者恰好在宁夏境内贺兰山脚下，不禁让人联想起金大侠笔下那些西北大漠的西夏王朝、刀光剑影、金戈铁马和英雄史诗般的场景。

眼前秋末冬初的贺兰山，虽已无秋季的大片绿意，但蓝天白云、褐色岩石、荒草间悠闲度步的岩羊以及被山风吹拂摇曳的野酸枣树……依然构成了一副贺兰山写意的山水画面。

”

1 惟石能语的古老岩画

说到贺兰山，让人们想起更多的是战争和冲突，以及有着重要战略价值的奇山异脉和那古老的丝绸之路上的遥远记忆和故事。

位于宁夏与内蒙古阿拉善盟交界处的贺兰山，在历史上是游牧与农耕两大文明交流融合之地，亦是一条重要的自然地理分界线。

走近贺兰山

拂去历史的尘埃，收回纷扰的思绪，眼前的一块大岩石上“岁月失语 惟石能言”的石刻，让笔者回到了当下的时光节点。这8个大字的石刻是2009年我国著名作家、中国文联副主席冯骥才参观贺兰山岩画景区后所题赠，点出了贺兰山岩画独特而神秘的历史文化内涵之精髓。

能言与失语

山之力量

山 溪

岩画是一种岩刻，就是刻在石头上的各种符号图案，也被称为“刻在石头上的史诗”。贺兰山在古代是匈奴、鲜卑、突厥、回鹘、吐蕃、党项等北方少数民族驻牧游猎、生息繁衍之地，而被称为“古老游牧民族艺术画廊”的贺兰山岩画，真实记录了史前蛮荒时代先民的生产、生活、社会习俗和生活情趣等场景。

在贺兰山东麓的多个山谷及山前的洪积扇平原上分布着万幅岩画，题材多样，内容丰富，包括人体、动物、放牧、狩猎、神秘符号等内容的岩画，随着千万年时光岁月的流逝，但人们依然可以通过古老岩石的上一幅幅的神秘符号和精美岩画，穿越时光隧道，想象并感受远古时代先民生活的点点滴滴。

岩 画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众多岩画中竟然还包括西夏文题与岩画群像。笔者在贺兰山岩画景区看到，此处的石壁高大而完整，坐北朝南的石壁之上岩画密布，且以人面像居多。据相关资料介绍，其最神秘之处是出现了西夏文题刻，这是西夏人对岩画内容所做的诠释：右边人画像旁竖行五字，汉译为“能昌盛正法”；最上方几个类同文字和右边文字分别译为“佛”与“五”，下边还有牛及斧具等岩画，这些图案和表述都成为无人能解的密码。

西夏文题刻汉译为“能昌盛正法”

岩画符号

千年风霜过去，当时的真实情况早已不得而知，但古老而又神秘的岩画之意，惟石能知，岁月无语。

西来之风

山间酸枣树

岩 羊

2 神秘的西夏印记

在遥远的公元11-13世纪，我国的西北曾崛起过一个由党项族建立的“大夏”政权，其疆域“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与宋、辽、金鼎足而立长达189年。这就是极尽神秘并有自己文字和语言的西夏王国。

笔者从西夏博物馆展出的出土文物中可以看出其经济发达、文化昌盛之气象，而鲜明的地域和民族特性尤为突出。其中，西夏碑、泥活字版西夏文佛经、木缘塔、金碗、银锭等都是目前国内所藏西夏文物绝无仅有的珍品。

西夏文残碑

在尘封已久的西夏文化中，西夏碑文、佛经、佛画是绕不开的话题。其中，西夏绘画在承袭中原传统绘画风格的同时，吸取回鹘、藏传佛教密宗的艺术元素，进而融入西夏本民族的习俗，发展形成自己的风格和特色。其中一大类的风格就是方圆相间、浓彩重抹、色调深沉的藏密曼荼罗（坛城）画、唐卡（藏经、卷轴佛画），此类绘画西夏后期较为多见。

3  佛教文化的传播

西夏是一个崇尚佛教的国度，佛教文化盛行，翻译了大量藏文密宗佛经，而西夏文字的创制和使用，又为促进佛教译经和佛教文化的传播创造了有利条件。

西夏雕塑是其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但继承了唐代遗风和宋代手法，而且融入了西夏当地内容和民族风格并加以创新发展，体现出浓郁的地域时代特色。特别是西夏彩塑，采用传统的泥塑加上彩绘妆銮等手法，让西夏雕塑达到了一个较高的艺术境界。

博物馆展出的“迦陵频伽”作品栩栩如生。据称，西夏泥塑在河西走廊的甘肃敦煌莫高窟、贺兰山拜寺口双塔、内蒙古额济纳旗的绿城遗址等地皆有其踪迹。

西夏在石窟艺术方面也取得了较高的艺术成就。其早期的石窟艺术承袭五代、宋初风格；中期逐渐形成和凸显西夏自有的特殊风格；晚期则融入藏传佛教密宗色彩。莫高窟、榆林窟的西夏洞窟、壁画、题记是西夏石窟艺术中的精粹之作，是历史学界、考古学界研究西夏佛教艺术的重要实物资料和路径。

佛 画

在佛教建筑艺术中，佛塔也占据着重要地位，而位于宁夏贺兰县潘昶乡的宏佛塔始建于西夏晚期，其造型独特，风格古朴。宏佛塔因年久失修，加上曾经大地震的影响，1990年有关文物部门对宏佛塔进行修缮时，在刹座天宫内出土了一大批西夏文物，其中包括西夏绢彩佛画、彩塑佛像残件和数以千计的西夏文木质雕版残块等。据称，这些文物都是国内稀有珍品，这一重要发现当年曾被文物专家评为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具有重要的西夏文化考古研究价值。

佛经残页

在博物馆可以看到展出的罗汉像、力士面像及身像等，从其中的彩绘泥塑像可以看出唐宋彩塑的传统手法融入其中，也显露出西夏雕塑的独有韵味。

时空轮转，成住坏空。这个在世人眼里神秘的西夏王朝从兴起到灭亡，在世间存在189年后，终究还是化为尘封的历史云烟随风飘散，而西夏独有的佛教文化的弘扬和传播，则穿越千年时空依然历久弥新。